【亚瑟王】Devil and the Huntsman(亚瑟/沃蒂根,1)

摘要:沃蒂根玩了个把戏,给自己赢来了更多的时间。



第一章

老泥鳅比尔就是不肯完事,从去年亚瑟登上王位后和巫师们订立的合约,一直唠叨到今年维京人的来犯。沃蒂根在王座上垂下视线,望见了自己的右手——在老比尔看来是亚瑟的手——硬邦邦的戒指恶狠狠敲打在橡木上,一下,两下。比尔往这边看,沃蒂根制住右手。指关节悬停在空中,静止不动。他还没离开家去莫德雷德处学艺以前,比尔就认识他了,倘若起了疑心,比尔会认出这些属于沃蒂根而不是亚瑟的小动作。

“你认为怎么样,国王?”

沃蒂根冲老比尔咧嘴笑笑,幸而莫德雷德教过他这种恶毒的巫术,使得他能轻易改变自己的样貌。他同样学会了妓女儿子那种粗俗的笑法。

“我说过了,叫我亚瑟。”

“亚瑟。”

“照你说的去做吧,”沃蒂根抬起视线,“听着:我在考虑再去见见他。”

一次试探,比尔的反应是立刻皱起了眉头,沃蒂根放下心来:比尔没有怀疑。老泥鳅也许忘了,但沃蒂根可没有忘记,当年是这个人对他的父亲建议,把他送到莫德雷德处“学习”,实际上是去做巫师们的人质。沃蒂根压下怒火,仍旧表演着亚瑟,那个蠢货。

“我觉得这不太明智。有句话我一直没机会说:本来就不该留下他的命。”

“他毕竟是我的亲人。如果能多交一个朋友,又何必多树一个敌人呢。”

“话虽如此,”老泥鳅怪异地望着他,沃蒂根才发现自己对杀父之仇过于轻描淡写了,“负责看守他的人传话回来,说他正在失去理智,我的国王。他不仅用非常难听的话骂你,骂所有的巫师,还骂他自己。最近,他还有了个荒唐可笑的想法,他告诉狱卒他才是真正的亚瑟,而你是沃蒂根假扮的,他说,让人去取那把剑就能见分晓。没必要和这种疯子见面。”

沃蒂根哈哈大笑。他的笑声感染了老泥鳅,对方也笑起来。沃蒂根突然止住笑容,阴沉地望着对方。“你笑什么?”比尔愕然瞧着他,沃蒂根冷冷盯了他一阵,恢复了亚瑟的笑容。

“和你闹着玩而已,”沃蒂根拍拍比尔肩膀,“你上当了,不是吗?刚才有那么一秒钟,你还真以为我是沃蒂根。唔,我和沃蒂根不同的地方就在于,沃蒂根可不会跟你开这种玩笑,他这个人没什么幽默感——你和贝德维尔和他一起长大,你认为他这个人怎么样?”

“唔,沃蒂根一直对巫术非常着迷,对骑士之道则毫无兴趣。这就是为什么老国王把他送走。我们本来以为他能在黑暗之地学会谦逊,结果你也看到了。用市井之徒的话来说,他是个杂种。我真希望能一箭把他结果。事实上,我到现在还渴望这个机会。”

“这个机会来的时候,我会叫上你的。现在,让我独处一会。”

老比尔转身出去了,留下沃蒂根一个人独自沉思,他刚才的语气是否过于粗暴以致于让威廉起疑。他盯着弓箭手的背影,阴郁的想法闪现在脑子里:比尔不知道在黑暗之地发生了什么,不知道莫德雷德到底是个怎样的巫师,否则,比尔会后悔他刚才的评价的,他们都会后悔的。

沃蒂根站起身,五指朝下拢住熄灭的蜡烛。烛火重新燃起,而且比刚才更旺,火焰的中心是黑色的。沃蒂根举起蜡烛,聆听门外。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了。他用钥匙打开暗门,举步走下台阶,光线越来越昏暗,最后只有烛火隐约照亮他的脸。沃蒂根淌水来到水面中央,那里有水妖替他建立的囚牢,真正的亚瑟被囚禁在里头,只不过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那个令人唾弃的沃蒂根,那个谋杀了他兄长,又犯下杀妻弑女罪行的暴君。沃蒂根嘴唇蠕动,念动咒语,牢门打开了,他走进去,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,蹲下身打量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。“沃蒂根”朝他吐了口唾沫,他抬手掐在对方脸上,手离开时,亚瑟恢复了原本的样貌,怒气冲冲地看着他。

“女巫在哪?”

“你的女巫?黑暗之地的女巫?我让他们绞死的那些女巫?哪个女巫?”

“乔治没有认出你来吗?”

“我们的乔治?刽子手乔治?哪个乔治?新的黑甲兵队长也叫乔治。”

亚瑟皱眉,翻白眼,瞪他。“看,我搞不懂的地方就在于,”亚瑟瞧了瞧他的前后左右,“你把我关在这里然后变成我,干得好啊。你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才是沃蒂根,干得好啊。问题在于,干嘛不直接杀了我呢?留着我,早晚有一天我会拿到‘那把’宝剑的——拜托别问我哪吧宝剑,你还没那么像我。”

“你看这就是你的问题,我正要告诉你点事,而你老用什么女巫啊乔治啊来烦我。我想告诉你,维京们会回去,战争不会打响,我们用不上你的剑,还有个更好的消息是我将要娶你的女巫,作为和巫师们缔结和约的诚意。婚礼就在下个月,惊喜吗?我将会从她嘴里撬出能够增强我力量的方法,她会告诉我的。她以为我是你。”

亚瑟给他一拳,沃蒂根撞向牢门,水妖被惊醒,冒出水底。沃蒂根吃痛按住脸颊,不忘抬手做了个拦阻的动作,水妖们听他的命令静止不动,亚瑟站在他的背后,在地牢的阴影里。

沃蒂根向前一步,亚瑟朝后退了一步。亚瑟绕着他兜圈子,在狭小的牢房里像困兽一样踱步,仿佛在伦底纽姆街头参加一场拳赛,沃蒂根把手挪开,舔了舔嘴唇,血的味道。他抓住牢门上的铁链,站起来。“你知道为什么,你没有戴上镣铐吗?尽管你的好比尔强烈建议,贝德维尔认为我‘发疯了’?把我杀了,咒语便无法解除,你得永远以我的模样生活下去。这对年轻人来说是个不错的体验,想象一下:所有人恨你。”

“妈的。”亚瑟骂道。沃蒂根笑了一下,然后在亚瑟面前缓慢地,一步一步地变成了亚瑟的模样。女妖们嘶嘶笑起来,沃蒂根打了个响指,熄灭了烛火。亚瑟在角落里颓然坐倒,女妖们消失在水面下。

“他们真的认不出我不是你?”

“我猜他们指的是你那群混混朋友,‘我’指的是你现在这张脸,‘你’指的是我过去那张脸,我说的对吗?”

“不,‘他们指的是一大群发现被你骗了以后会非常生气的人,‘我’指的是我他妈的现在的处境,而‘你’——你他妈爱是什么就是什么吧。回答我,连布鲁都没有看出来?”亚瑟问。

“布鲁?对了,那个孩子。不,他没有,他认为你割了他父亲的耳朵,如果我告诉他你在这,他估计会进来第一个用剑把你刺死。别你你我我的了,我们来谈个交易。”

亚瑟嘲讽地看着他。“交易?”

“对,交易,”沃蒂根满不在乎地说,“我可以把你关在个好点的地方,甚至让女巫来看你,作为交换,我需要你作为尤瑟后人的血来试验我的一个新咒语,也许还要比血更多的东西。”

“噢,你需要,是吧?那你就不该杀我的父亲。答案是不。”

“再想想,如果你不希望你的女巫在新婚之夜被我折磨的话。莫德雷德作证,我懂得很多折磨女巫的方法——而且都不是妓院里学来的。”沃蒂根特意加上一句笑话,亚瑟哼哼了一声。

沃蒂根冷眼打量着他,亚瑟仍然很强壮,但长期待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的生活仍然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。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晦暗,脾气躁动不安,像头很难驯服的野兽,沃蒂根每次见到他时,他的拳头上都留下新的伤痕,那是他在夜里睡不着时捶打地面留下的,女妖们都告诉沃蒂根了。沃蒂根正思索着,这么一个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别人誓死追随,亚瑟给了回答。

“解除婚约,并且保证不伤害她,我就答应你。”

“你总是太容易就屈服,让这个游戏变得越来越无聊了。”

亚瑟摇头,看着他。“做我的感觉如何?”

“非常沉闷。”沃蒂根告诉他。

他离开地牢,把残烛留下了。往上走到台阶的一半时,他听到了亚瑟恍如受伤野兽般的嘶吼声,不禁停下来对自己微笑:亚瑟在水面上看见了他自己的倒影,咒语恢复了,他重新变成了人人讨厌的沃蒂根,而真正的沃蒂根现在打算去享用晚餐。


TBC.

22 May 2017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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